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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希在游乐能旅程

  • 作家相片: Isi pan
    Isi pan
  • 9月12日
  • 讀畢需時 10 分鐘

有一天早上我起来,在看一个仁波切的访谈视频。

我听到了一句话,把我很长一段时间跟游乐能有关的思考语言化了。

就是那个最初,最基本也最核心的问题——有关于“我是谁”的追问。一个人对于这个问题的需求是持续的,它不是出生或者死亡的某一刻,拥有某一个回答就可以满足的东西。它会需要被持续追问,持续回答。

佛学或者宗教在回应这个问题,而持续发展的科技和虚拟技术,持续拓展的太空探索,有时候会把这个问题置于一种颤抖摇摆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在一个世界急剧变革的时刻,一个有关人的群像好像又有点灰暗和压抑,而这些宗教,灵性,疗愈,好像又得到了充足的发展机会。

因为我们在追问“我是谁”,然后我们要找到那个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场景。

这就是为什么游乐能出现的时候,它会像这个世界的第三条路。这也是游乐能在诞生之初,就展示了它在这个时代那个最深的可能性,在于它可以回答“我是谁”这个问题到什么程度。


我尽量以一个小一点的切口开始这个故事。

当然也可以在最开头的时候,请所有阅读这篇文章的朋友一起回忆一下——最近一次追问“我是谁”,或者“存在的理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境下?


我最近一次问出口,是问我的摄影老师Frankie。那是我在金匠上的第一堂摄影课,我们在校园里抱着相机和三脚架到处跑,然后又回到那个摆满各种各样高大器械的房间,每一个布景灯都照亮了一个角落,课程结束,她站在一个很大的道具后面收拾东西。我悄悄走进去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我赶紧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当然。“她说,”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是摄影?“我尽可能表述得更加清楚,因为我认为摄影师当然会更理解摄影的价值,所以我问她:“其实今天3d建模以及AI技术都发展得很先进了,如果就结果来说,技术高超的建模和虚拟技术,会让人在肉眼上难以分辨。摄影最早是为了记录,如果其他的技术已经达到了远超真实的状态,那我们仍然要选择摄影的原因是什么?花更多功夫,更多钱,更多精力去摄影的原因是什么?”


“好问题。”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我觉得今天人们选择摄影或者其他的技术,其实是在于这个世界对于真实还有多少需要。


“至于为什么我会选择摄影,是因为尽管就结果来说,有可能现在摄影的照片和建模的照片在结果上好像是难以分辨,但是摄影有她自己的魅力。我站在你的面前,此刻我看到和感受到的一切,包括你现在笑起来脸上的酒窝,这一切都会保存在那一刻的相片中。这个是其他东西没有的,它是只有你真的去摄影,你真实地站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的东西。”


“但是这个真实只是针对于摄影者而言吧,对于欣赏照片的人来说,这种真实也不存在。”这是四个月后,我去拜访谭笑老师的纺织工作室,给她讲了这个故事之后她的回复。


“那对于纺织也一样吗?比如对于一个仅仅是使用布料的人来说,这块布是纺织机制作出来的,还是人手工做出来的,这当中也‘不存在任何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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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沉默了一会。这样的沉默在这样的话题中其实是稀疏平常的。我原来有预想过,我到伦敦学习设计的第一年,我的设计,艺术或者人生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有什么石破天惊的突破。但是没有,一切好像都还是很平常和安静,然后在这种安静中,是这样的问题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24年冬天的时候我回国过圣诞假,在香港的M+艺术馆看A.A.Murakami的"蜉蝣之境“,在黑暗中一束光亮起的地方有一个泡泡被机器缓缓吹出,这个泡泡轻柔,洁白,在宽阔的展厅里缓慢而安静地上升,下降,漂浮,然后破裂。灯光骤然熄灭,你就只能在黑暗中听到一小片雨的声音。


我后面把那个展厅里拍摄的镜头用在学期中的纺织纪录片里面,影片里我问艺术家说:你有没有担心过有一天会被机器取代?最底下一层的画面是艺术家面对了一两年的工作室,纺织机对面的墙上只有一扇小窗,最顶上的画面就是村上的泡泡,它缓慢被吹出,破碎,然后艺术家面对问题笑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为什么是这个问题留了下来呢?为什么是这个问题反复出现?


我妈妈有时候会重复问我一个问题,伦敦和珠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每次也都会重新想一下,然后说同样的一个回复,就是城市生活好像没什么差别。

***

珠海解决不了的问题,伦敦好像也解决不了。Frankie觉得有点难回答的问题,对于其他艺术家来说也许也是一样。但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东西好像确实发生了改变,我后来才意识到,当我还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游乐能的第一个据点无墙游乐园已经开始运转了。好多好多追问的同时,连滨新村的自行车转盘,太空舱,机械,重力,笑声,它们真实地发生了。


而我认识游乐能,也是在村上的泡泡爆炸之后,我上楼坐在m+的一个空旷展厅里,那是“山水”的中段,正对着玻璃窗布置了几排休息的座椅,海对面就是IFC 二期,圆圆的顶部,像现实版的野口勇雕塑。


我就坐在那里静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深深地吸气又吐出,在自己的呼吸声里,在这个永恒的自我的精神世界,自我的山水中,我心里突然有很安静的一个声音突然说:我想到海对面,那个现实世界里看看。


几天之后我从香港回到珠海,发布了《创伤与创造》展览的周边播客“这是我们的创伤,也是我们的创造”,顿顿顺着节目和甜甜姐加到了我的微信,我在那个晚上听了好多好多段五十多秒六十秒的语音条,在庞大和繁杂的信息里,我第一次认识了无墙游乐园和游乐能。



***


“游乐能”是我和世界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把游乐能填进这个句子里。


我很小的时候是很痴迷写作和文学的,后面也短暂地觉得艺术创作可能是也是一种新的关系。但我很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不仅引号中间的那个对象是重要的,另一个词也很重要,就是“世界”。而我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对世界理解完全等同于个人的精神世界。


我也完全不在乎环保。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政治不正确的表述。我在跟之前的创作指导合作的时候,有很偶然地提到过这件事。因为她很自然地觉得我们的创作计划里理应包含跟环保,或者其他世界性议题关心的部分。


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环境,或者气候,或者所有这些东西。


她惊讶地不得了,问我为什么。


我说,并不是说我不关心,我要反对它。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个很重要,或者理应很重要,但是它就是没有发生在我的生活中。甚至它理应发生在我的生活中,但它好像离我的自我还很远,离我的经验也很远。我的生活中被这些一件一件的事情塞满了,我可以数给你听,这些发生在我身体上的疼痛,这些精神深处的混乱,一件又一件,每一件事携带或者引发的情感都是巨大的。于是世界被推到很远的地方。


金匠的设计课也很注重所有哲学概念的讲述,包括ecology,老师要把二十多种形状一样但是材质不一样的的勺子摆在屏幕上,然后跟我们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关注材质,因为作为一个设计师来说,你不是选择一个勺子,你是为这个世界选择了一个材质,而这些不同的材质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那节课上到中间休息的阶段我就背着包回家了,因为阳光很好,照在草地上很漂亮,我觉得呆在教室里有点太浪费。但同时也因为,我当时对世界的理解和感觉太远了。我不敢表述说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因为对很多人来说,能够在国内上大学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我不要这样的人生,我要选我喜欢的东西,然后就自学设计,然后到伦敦重新再读一个大学,这已经是天大的叛逆,同时享有一种天大的被溺爱的资源。我好像也非常理想主义地读很多书,写作,参加很多活动,发起自己的艺术项目,但是其实面对一个真实的问题的时候一定会沉默或者回避,叫做你真的能够改变世界多少。


当然会有更加近的题,叫做你能改变你的人生多少?


你在经历什么样的人生变革?你在跟多少历时已久的创伤对话?你有经历过任何长期的身体疼痛或者慢性疾病吗?你有为社会时钟和同辈压力焦虑吗?你的生命中有出现过有残障的亲友吗?你有在互联网上看过世界战争的新闻吗?你有跟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偶然谈过人生吗?而他们有在你面前流泪过吗?你有可以随时随地没有顾虑联络的人吗?每周有机会跟一个人完整地,安全地聊两小时的真心话吗?


我后知后觉才去计算,我在伦敦的时候,离开学校的场景,有时候可以在生活中一句话都不用说。因为现代城市就是这样方便,你几乎不需要真的开口说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你可以网购一切,你去超市里有自动售货机,你可以在手机上打车,在社交媒体上打字,知道所有信息。你可以发一个😭表情表示心碎,或者发一个LOL表示大笑,在胸膛里经历剧烈情绪,然后脸上保持平稳。然后关闭手机,这一切也就可以关闭。


(我写这句话的时候,咪咪从很远的地方突然毫不在乎地跨过沙发,然后也不在意我正在打字的两只手,坐在我身上,屁股挡住整个屏幕)(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猫,因为猫是一个可以很自然的打破isolation的动物)我们需要一些能够打破孤立,打破无力,为我们自己,自己和自己的人生,自己和他人,以及自己和世界的联系的东西。


这个东西可以时是什么呢?


我们一直追问的那些问题:当提花机这么先进的时候,手工纺织的意义是什么/虚拟这么发达的时候,真实的意义是什么?当语言可以通过打字表达时,说话的意义是什么?当硅基生命,机器人发展出来之后,人的意义是什么?


当你的头脑发展到无限大,当你的心渴望关注世界的时候,你身体跟世界的关系是什么?

你可以毫无隔阂地拥抱吗——和一个人或者一棵树?


以及,要跟自我,他人和世界产生联系,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吗?


好多问题。


我第一次认识无墙游乐园的时候,被打动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也关心城中村,我也关心小孩,我可以读书,可以办一些对谈会,但是无墙游乐园可以做改变,而这种改变就是一种建造。而建造,可以是你跟这个世界交往的方式。


我想尽可能清楚地表述这一点:建造这个世界,而非感到只能接受这个世界。建造我的生命,而非感到只能无止尽地接受。


而游乐能可能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再进一步:以快乐的方式。以出于一种愿景,一种美好的召唤而非抵抗痛苦的原因,找到自己跟世界的关系,并且肯定它,以及肯定生命。




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跟老师介绍游乐能的时候,2025 年 4 月 28 日,我记得这一天,因为我们刚刚跨过协作赶完了一个项目,然后我要到学校里做中段汇报,我跟教授讲了游乐能。他跟我说,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欧洲有两个城市正在停电,能源存储和能源生成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社会议题。我一出来就开始查,那天是4 月 28 日伊比利亚半岛大停电(Iberian Peninsula Blackout)西班牙与葡萄牙遭遇大范围停电,原因是电网电压失控 + 稳定支撑不足 导致的连锁崩溃。这次大停电在数小时内让西班牙和葡萄牙数千万居民陷入交通瘫痪、通信中断和经济停摆,成为近十年来欧洲最严重的电网事故之一。


无墙游乐园在摩羯台风中,让一个毫无韧性建设的城中村成为海口唯一一个有快速灾后应急措施的地方。所以这一次我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想的事变成:那游乐能呢?我们今天讲的理念和概念,我们制作出来的产品和机器,可以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并且我们会以什么样的状态改变这些事情的发生。



我真的变了很多。我原来从来不惮于去跟别人说我觉得最好的未来就是桶中之脑的未来,因为如果一切都只是感觉,情绪,我觉得桶中之脑也完全没差,甚至在象征意义上更纯粹,更极致。我在二十岁之前从没觉得物质世界是有魅力的,我觉得我属于幻觉,属于词语,记忆,某一小片影像,我觉得可以将自己拆分为无数个碎片,投掷虚空,或者不同的时间中。于是也有一段世界觉得永恒的虚拟,甚至于完全放弃现实世界的虚拟,模仿死亡的幻觉,一切都可以是一种充满魅惑的旅程。我不介意被感官愚弄,因为那也可以是一种创作。为所有感官感受,我可以放弃一切。

当时是这样一种感觉。


但是24年那个冬天,我突然对一些巨型的机械产生迷恋,当车窗快速接近港口的景象。类似于看打印机工作时候的感觉。我突然意识到这些大型的器械是人造的,这个巨大的集成的码头,来自于人的决定,组织,来往容纳着商业,经济,交互。我开始想象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发家史,想象ta在整个过程中能跟跟整个人类社会产生的具体的互动,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参与物质世界的构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它给你一种,很美,很大的激动的感受。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物质的世界感到这种好的不知所措,就是它可以打动我到这种程度。我领悟到物质世界的创造作为创作的一种,它完全拥有我对创作的其他感觉。我的两端的世界,体内的阴阳合一。


你能想象如果是你建立起了这一切吗?你能想象你跟物质世界,你跟所在的地区/国家产生这种人类社会中这些规则和真实的互动到何种程度?你能想象如果你能改变城市景观吗?你能想象如果某一种你的创造,它能够产生成百上千的岗位,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以至于你的生命可以和成百上千的生命在这种真实的世界中交互。真切的人生的交互。


你想想象这一切以快乐的方式产生,你能想象游乐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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